惊蛰是春天的第三个节气,在每年阳历3月6日前后,太阳到达黄经345°时开始。从农历上看,惊蛰节气一般是在农历二月初,所以又叫“二月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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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何理解惊蛰节气?这很好办:就是一个“惊”字,一个“蛰”。所谓“惊”,是指天气转暖,渐有春雷,惊醒万物。所谓“蛰”,是指蛰伏之物。惊蛰之前,虽然已是春天,很多动物依然藏伏土中,比如熊、蝙蝠、青蛙、蛇以及各种虫类,它们不饮不食,蓄势待发。春雷一声响,万物复苏始,是为惊蛰。

而把早春杨柳的生机盎然,与杨柳的“留”巧妙地融合在一起,莫过于下面这首诗:
送元二使安西
唐 王维
渭城朝雨浥轻尘,客舍青青柳色新。
劝君更尽一杯酒,西出阳关无故人。
安西,就是唐朝的安西都护府,辖境与今天的中国新疆大致相当。王维的朋友元二被派遣到安西任职,这是一段遥远的路途,因为安西远在阳关之外。于是,王维和朋友们,相约来到长安附近的渭城(今陕西咸阳),相送元二。
清晨的细雨,打在大道的尘土上,出现了一个个斑驳的圆点,扬起了轻轻细细的灰尘。空气中有一种淡淡的土腥气,怪好闻的。渭城客栈的黑瓦,泛出青苔的颜色。用来系马的垂杨柳,似乎是一位老朋友,它的年轮又增长了一圈吧?早春二月,这杨柳再次发出黄绿色的新芽。这些岁月里,它见证了多少相送和离别!
木末芙蓉花,山中发红萼
我们来说另一种惊蛰时节的代表性草木:
辛夷坞
唐 王维
木末芙蓉花,山中发红萼。
涧户寂无人,纷纷开且落。

辛夷
《辛夷坞》为《辋川集》二十首之一。王维隐居终南山辋川村,此地有一个无人问津的山谷,名叫辛夷坞。“木末芙蓉花,山中发红萼”,长在高大树木上的“芙蓉”花,有着紫红色的花萼和花瓣,这就是辛夷花。
何谓辛夷?辛夷是玉兰的一种,花朵紫红色。它还有很多别名:木笔,因为花苞的形状、细细的绒毛就像毛笔的笔尖;望春,这个名字的寓意跟“迎春”花类似,是指它们在早春开放,像春天的使者;至于“辛夷”这个名称,大多出现在中药典籍里,因为它有一种淡苦的香气(辛),可治疗多种疾病。

玉兰不止辛夷一个品种。白玉兰、黄玉兰、紫玉兰,株株玉兰高大挺拔,满枝花朵宛如一群振翅欲飞的鸽子,仪态万方、馥郁芳香,它们是早春的一股清流。
中国人是喜欢玉兰花的。你看,古往今来有多少女子名叫“玉兰”呀。千万不要觉得“土”,“玉兰”是极其清新脱俗的字眼。因为玉兰的美丽与脱俗,首都北京长安街上的路灯,都是玉兰形状;而“魔都”上海,则把白玉兰定为市花。
寂静山谷,山涧潺潺,辛夷花开,绝世独立。你来或者不来,它就是这样自开自落,不为任何人守候。
苔花如米小,也学牡丹开
杨柳和玉兰,都是木本植物,高大而醒目,需要我们去仰视。其实,惊蛰时节,土膏欲动,当你俯视大地,索性“低到尘埃里”,依然会有许多令人心动的发现:
苔
清 袁枚
白日不到处,青春恰自来。
苔花如米小,也学牡丹开。

苔花如米小,但在中国古诗文里,苔藓是“常客”。比如刘禹锡《陋室铭》里的“苔痕上阶绿,草色入帘青”;王维《鹿柴》里的“返景入深林,复照青苔上”;李白《长干行》里的“门前迟行迹,一一生绿苔”。
诗人们为什么喜欢苔藓?首先,它的生命力很强。“白日不到处,青春恰自来”,太阳照不到的地方,很多植物没法生长,但是苔藓可以。事实上,在植被生态学上,除了我们熟知的热带雨林、亚热带常绿林、温带落叶林等,还有一个“苔原地带”,在那些高纬度、高海拔的“生命禁区”,只有苔藓可以生存。
苔藓并非没有弱点。它的致命弱点是,对空气质量的要求很高,对空气污染几乎没有抵抗力。所以,苔藓也是一种重要的空气污染监控植物。其实,这个“弱点”也恰恰说明,苔藓是一种相当洁身自好的植物。
其次,苔藓很“自信”。我这里打了一个引号,是因为植物本身其实并没有意识和思想,这种“禀赋”,是我们人类附加在它们身上的。但是,它们配得上这样的赞誉。“苔花如米小,也学牡丹开”,别看我没有花香、没有树高,我一样活得顶天立地。

其实,苔藓作为一种相对低等的植物,并没有严格意义上的“花”;这里所谓的“苔花”,是指初春萌发的新苔,黄绿、鲜嫩。不要小看这些细小的新苔,在初春时节,在草色有无间的原野上、在石崖嶙峋的山涧中、在院落的角落里,它们无拘无束,野蛮生长,仿佛给大地铺上一层绿丝绒。苔花虽然如米小,但它们是早春二月的底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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