印尼1月6日启动免费营养餐计划，将惠及8200万未成年人及孕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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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月6日，印尼将正式启动免费餐食计划。该计划将分阶段进行，拟在2029年惠及8200万人，服务对象为从学前班到高中的学生以及孕妇。

免费餐食计划的前身是“免费午餐计划”，这是现任印尼总统普拉博沃在去年大选中提出的核心政见之一。普拉博沃希望这一社会福利计划可以减少孩童营养不良和发育迟缓的问题，进而提升印尼的人力资源水平和竞争力。该计划获得印尼选民普遍欢迎，但也有许多分析人士就项目落地所需要的资金成本和行政能力提出质疑。

印尼总统普拉博沃 视觉中国 资料图

项目在普拉博沃上任前已有准备

在普拉博沃去年10月正式宣誓就职之前，印尼便开始为免费餐食计划作准备。在2024年大选中，普拉博沃与时任总统佐科实际上结成政治同盟。因此，佐科政府在任期最后一年为普拉博沃的许多内政外交议程提供了支持，普拉博沃也由此成为印尼史上在正式就任前最为活跃的“当选总统”。

据《环球时报》与CNA报道，去年2月起，“免费午餐计划”的初期试点项目就已在爪哇岛、加里曼丹岛和东部岛屿等多地启动，试点地方有100多个。

一名参与西爪哇省苏加武眉试点项目的家庭主妇分享说，在项目试行之前，孩子们上学前一般都不吃早饭，午餐通常为方便面或蔬菜、豆豉、咸鱼等；参加试点项目后，学生都能吃上价值15000印尼盾（约合人民币6.77元）的午餐，包括大米、鸡肉、鱼肉或牛肉以及蔬菜、水果和牛奶。

据《联合早报》报道，在苏加武眉，一个参与免费餐食计划的国家厨房可能雇佣约50人，每天为20所学校准备3300份餐食。厨房经理表示，每月他们都会根据认证营养师设计的菜单制作新鲜饭菜，并尽量使用当地食材，还要“教育孩子们多吃蔬菜”。学校教职员则会追踪调查营养餐对学生身高和体重的影响。

去年8月15日，时任总统佐科签署了总统令，成立直接对总统负责的国家营养局，以提升国民营养健康、保障国民食品安全。国家营养局的服务人群包括学生儿童、孕妇和哺乳期妇女。同年11月，时任国企部长艾瑞克要求金融、电信、能源、农业等领域的8家印尼国有企业与国家营养局合作，积极参与免费餐食计划。

免费餐食计划今年1月将正式启动。据CNA报道，项目第一阶段为1月至3月，目标是服务300万人；第二阶段从4月开始持续至6月，目标是服务600万人。今年年底，印尼希望能让项目覆盖至1500万到1700万人。印尼各地将为此开设数千个被命名为“服务单位”的厨房，这些厨房同时承担烹饪和农产品采购功能，厨房的开设目标今年为5000个，2027年力争增至3万个。

然而，印尼社会对免费餐食计划仍有不少困惑之处。据《雅加达环球报》报道，上周，位于东爪哇的谏义里市有餐饮企业遭遇招标诈骗。事由是有社区团体声称在为免费餐食计划做招标工作，成为“供应商”的企业需要为每1000份餐食缴纳100万印尼卢比（约合人民币451元）的押金，有43家餐饮企业被收取了押金，总计被骗金额超过7200万印尼卢比（约合人民币32500元）。

事件爆发后，爪哇岛谏义里有关部门强调这一招标并非官方计划。此外，上月，有印尼家长在TikTok平台上曝光说，有学校要求家长为免费餐食计划支付额外的“餐盒费”，“必须买两个饭盒才能吃到饭”。有关视频播放量超过350万次。

印尼国家营养局近日警告公众说，要警惕以免费餐食计划为名义的欺诈行为。国家营养局还强调，免费餐食计划是完全免费的，没有额外的征税和费用。国家营养局呼吁公众举报任何有关的可疑和非法行为。

计划如何才能长久？

据新加坡《海峡时报》报道，由于印尼面临着青年失业和缺乏正规教育、生活成本上升、中产阶级人口萎缩等问题，社会陷入焦虑心态，普拉博沃的免费餐食计划由此打动了广大选民的心。另据《环球时报》报道，普拉博沃一再强调，为了提高印尼儿童的健康和教育水平，免费餐食计划必须立即实施，体现出很强的落实意愿。

长期追踪印尼媒体和政治的印尼大学国际关系研究生黄勇进接受澎湃新闻（www.thepaper.cn）采访时表示，在普拉博沃去年10月上台后建立的内阁中，增设了许多直接涉及民生的部门。“民生工程是普拉博沃政府主抓的一大领域。这是他竞选时的承诺，也贯彻了他强调的兼顾资本主义和社会公平的‘潘查希拉经济学’。由此以来，他可以赢得民心，为5年后竞选连任积累资本。”黄勇进说。

黄勇进还表示，普拉博沃具有理想主义强烈、“满腔热血”、“极具个人风格”的施政特点。免费营养餐食、粮食与能源自给自足、减少浪费与增加财政收入等都是他的施政重点领域，而且他会坚决贯彻下去，“谁反对谁就下台”。

在普拉博沃的政治意愿之下，其幕僚团不断为政策落地寻找办法。普拉博沃竞选团队专家委员会成员、经济学家维博沃曾表示，印尼团队在实施了覆盖1亿多学童的午间膳食计划的印度展开过调研。

普拉博沃的亲弟弟、重要幕僚哈希姆（Hashim Djojohadikusumo）接受采访时曾说，官僚主义和腐败是现任政府落实宏大政策目标的最大问题。《日经亚洲》1月3日报道引述分析说，腐败问题还影响了印尼的粮食自主目标，印尼仍显著依赖粮食进口。

哈希姆曾表示，新政府可以通过提高公务员的薪酬和福利来克服这些问题。然而，这又意味着要投入更多的预算。哈希姆认为，印尼还有很大的增债和增税的空间，但这一观点又遭到投资者和评级机构质疑。

实际上，印尼政府已对去年的免费餐食计划做出幅度不小的调整。考虑到财政拮据，今年项目费用从原先预想的120万亿印尼卢比减少至71万亿卢比，每顿餐食的预算从15000卢比缩减至10000卢比。

印尼政府和研究界也一再强调，对8000万对象群众的全面覆盖不可能一蹴而就。普拉博沃政府希望从“最落后、最边缘、最偏远”地区慢慢推广计划。但据CNA报道，恰恰是印尼爪哇岛核心区域以外的外岛和偏远地区，面临着易腐食品分发难、成本高等物流方面的挑战。印尼国家营养局计划通过本地化采购来应对挑战。不过，诸如“在养殖牛稀有的地区，让学生以吃辣木叶的方式来补充钙摄入”等构想，仍引起了舆论争议。

公共政策咨询公司Global Counsel的印尼首席分析师德迪·迪纳托（Dedi Dinarto）接受媒体采访时分析说，免费餐食计划表明，普拉博沃在任期内可能会优先考虑能对民众提供直接、切实好处的项目。然而，计划的可延续性会是显著的问题，目前尚不清楚该政策将如何在普拉博沃卸任后延续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