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北雨姐”被打假凸显故事型达人的变现瓶颈

界面新闻记者 | 佘晓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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界面新闻编辑 | 宋佳楠

“东北雨姐”和打假博主之间的纷争仍未停歇。

前不久，一位名叫“大娃”的打假博主称，抖音主播东北雨姐售卖的红薯粉条实际上是木薯粉条，并不含红薯。其曾三次将购买的红薯粉条送检，但检测报告显示，产品未检出红薯基因、只有木薯基因。该博主还表示，其与另一博主“赏金猎人灰烬”到辽宁本溪雨姐家上门维权，遭到殴打。

事件一经发酵，立即引起相关机构的注意。9月24日，据《红星新闻》报道，辽宁省朝阳市朝阳县市场监管局接线工作人员表示，已关注到朝阳县一厂家生产的红薯粉条被质疑成分一事，并已前往厂家现场进行调查，后续会将红薯粉条送去检测。

东北雨姐（本名“常小雨”）来自辽宁省本溪县，她创作的视频内容因以搞笑方式展现朴实的乡村生活而受到粉丝喜爱。2022年至今，其在抖音平台上积累了2000多万的粉丝。

但在近期，这位达人因带货产品问题屡遭质疑。

9月初，东北雨姐曾发布稻田蟹视频，被网友质疑摆拍造假。随后东北雨姐在直播中回应，视频是受官方邀请拍摄，目的是为盘锦的稻田蟹做宣传，由于活动指定了时间以及夜晚拍摄不便，才造成误解。

不过，粉丝对于东北雨姐的回应并不买单。蝉妈妈数据显示，9月5日以来，其粉丝数量下降达30万。

而打假博主的监督更将其直播间产品问题进一步放大。天眼查信息显示，前述红薯粉条生产商朝阳县六河粉条制造有限公司曾因生产经营超范围、超限量使用食品添加剂行为，被朝阳市市场监督管理局罚款5万元。

涉及该网红的一系列产品争议，开始暴露出“故事型达人”的变现瓶颈。

在B站这样的长视频平台，不乏有类似展现农村日常生活的博主。如果没有直播带货，广告植入、视频种草等商业化方式，往往是这类博主的赚钱手段。作为近两年力推的“新农人”，东北雨姐也会在直播间和明星艺人联动、参加文艺晚会，丰富变现方式。近几年，抖音和快手也持续对“三农”创作者进行扶持。

但直播带货显然是最高效的变现模式。据第三方平台数据显示，东北雨姐一条21-60秒的短视频报价100万元，60秒以上视频报价120万元。而其一场直播的销售额曾达到1000-1500万元。加之广告主对于ROI（投入回报比）的重视，后进生如B站和小红书，也在今年全力推动创作者进行直播带货。

与同样具有千万粉丝的抖音头部博主相比，东北雨姐的内容和受众更为细分。

从创作类型来说，东北雨姐属于“三农（农业、农村与农民）博主”，主要依靠内容积累出的流量效应推荐货品，而不是在某个领域具备专业推荐能力。蝉妈妈数据显示，东北雨姐的视频及直播粉丝中，近一半为31-40岁的用户，二三线城市粉丝比例接近50%，且大多分布在北方城市。

这也导致了其在商业化上垂直度更高，甚至受限。根据蝉妈妈数据，其直播间超半数商品为生鲜蔬果，剩下的几乎都是食品饮料。在电商行业，生鲜蔬果的损耗率和出错率高于其他品类。2023年年底，东北雨姐带货农产品东北大鹅，有职业打假人指出她售卖的品种是非洲雁，并非东北大鹅，产品还存在很多质量问题。

直播带货对于供应链的要求更高，擅长制造内容爆款的博主并不一定擅长选品。

东北雨姐的抖音主页显示，其绑定的机构为“诚信”，属于自有团队，并未签约头部机构。天眼查信息显示，东北雨姐丈夫白国辉名下共关联3家存续公司，其中本溪满族自治县雨姐食品厂、本溪常丰雨姐土特产商行因未按时公示年报，在今年7月已被列入经营异常名录。东北雨姐本人关联2家公司，其中一家已注销。

像东北雨姐这样的故事型达人占据一定“策划优势”，但在直播带货中反而可能变成双刃剑。像通过摆拍、剧本进行视频拍摄，在如今的环境下极易带来反向效果。

近两年，平台对于创作者内容的真实度要求愈发严格。8月28日，抖音发布的公告中就包含“明确禁止借热点事件、仿冒当事人和品牌、发布虚假营销信息等方式来获取关注并谋取不正当利益”。

今年5月，一位在抖音直播唱歌的年轻网红“郭有才”涨粉迅速，一度成为热点人物。他也属于“故事型”达人，通过“农村小伙”的人设、生活场景再现和歌唱表演呈现出个人风格，再通过吸引的流量变现。早期其商业化方式局限在直播打赏，9月初，他也开启了首场直播带货，销售额突破千万，但外界的关注度大不如从前，网友评价不一。

这似乎再次印证，创作者变现的终点都是直播带货。但在产品问题频发的今天，创作者和平台都应该认真思考，这样的商业模式是否可持续，以及是否真的有助于内容生态的健康发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