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台记者获悉,古典文学研究学者、南开大学讲席教授叶嘉莹,于 2024 年 11 月 24 日去世,享年 100 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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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嘉莹先生是诗词的女儿,风雅的先生。她把一生献给了古典诗词的传播,她的生命也一直都与诗有关。
叶嘉莹生前一直有个愿望:“在有生之年,把即将失传的吟诵留给后学者。”她坚持以传统声调读诵,为后人留下诗词原本动人的音韵。
2017 年 8 月,中国之声特别策划《先生》曾播出报道《叶嘉莹:诗,让我们的心灵不死》。让我们重温当时的记录,送别叶嘉莹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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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诗歌是有生命的,那个生命到现在也是活的,所以诗歌里不仅有一种感发的生命,而且是生生不已的,是一可以生二,二可以生三的。”
2017 年的南开大学迦陵学舍,每逢周六,平日里静谧的小院就热闹起来。旁听者早早来到,将还算宽敞的客厅挤得满满当当。叶嘉莹先生由人搀扶着,慢慢走向客厅中央,气质怡然。
这座以她的号“迦陵”命名的中式书院,于叶先生而言,不仅是她漂泊半生、终于归根的“家”,更是她赋予诗词以生命、给世人以感动的文化传承之地。
△迦陵学舍,叶嘉莹在南开大学的“家”。
△叶嘉莹生前在家中上课
叶嘉莹说,她想打开一扇通向诗词国度的门,如同自己的老师顾随那样。叶嘉莹犹记得 1942 年国文系二年级时,第一次聆听顾先生的课,“恍如一只被困在暗室之内的飞蝇,蓦见门窗开启”。
△ 1943 年,叶嘉莹(二排右一)与同学在顾随先生家中留影。
叶嘉莹:他上课很有意思,他从来没有课本。他是从做诗讲到做人的,是一种哲理,是诗歌里面真正的感发。真正认识到诗词里面的一种有灵性的、真正的生命,是顾先生教给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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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有回国来教书是我唯一的、我一生一世的自己的选择。”
生于战乱,长于动荡,叶嘉莹经历了去国离乡的悲哀与痛楚。时代的洪流里,忧患接连而至。17 岁失去母亲,她写了 8 首《哭母诗》,52 岁女儿去世,她写了 10 首《哭女诗》。
“天以百凶成就一词人”,一生经历的大悲大苦太多,近百年的岁月,很多事情叶先生都已经记不真切,但诗词成了她最重要的陪伴,一生的起伏尽在这抑扬顿挫的平平仄仄里。
叶嘉莹:“夔府孤城落日斜,每依北斗望京华”,那个时候我到台湾大学去教书,大概 50 年代初吧,我就常常做梦回到故乡,当时叫北平。讲课的时候讲到这一句,我就非常感动,几乎要落泪的感觉。
漂泊流离数十载。1978 年春天的一个傍晚,叶嘉莹独自穿过温哥华市郊的树林给祖国寄信,希望回国教书,这是她与命运最后、也是最坚决的抗争。
叶嘉莹说:“结婚不是我的选择,我去台湾不是我的选择,去美国也不是选择,留在那么美好的加拿大温哥华,这不是我选的,这是命运。只有回国来教书是我唯一的、我一生一世的自己的选择。”
△ 1948 年,叶嘉莹的婚纱照。
1979 年,叶嘉莹第一次站在了南开的讲台上。没有教材、直抒胸臆,让学生们耳目一新,常常听到不肯下课。“白昼谈诗夜讲词,诸生与我共成痴”,一时传为佳话。
△叶嘉莹在南开的讲座场场爆满
03
“以吾生的觉悟做有生的事业,以悲观的心情过乐观的生活。个人不管以空间、时间来说是狭小而短暂的,但是文化是永恒的。”
从 1945 年大学毕业至今,叶嘉莹在讲台上站了 70 多年。在她看来,古典诗词是宝贵的传统文化瑰宝,自己如果不尽到传承的责任,上对不起古人,后对不起来者。
2016 年,92 岁高龄的叶嘉莹精心编辑了《给孩子的古诗词》一书;此后,她还为这本书一字一句录制吟诵和讲解,独坐书房,与古人共一轮明月。
“读古典诗词究竟有什么用”,这是叶嘉莹经常被问及的另一个问题。先生一言以蔽之:诗,让我们的心灵不死!
△叶嘉莹和孩子们在一起
尽管生活极度节俭,叶嘉莹还是将个人全部财产捐赠给南开大学教育基金会用于设立“迦陵基金”,支持中国传统文化研究。这些年,叶嘉莹已陆续捐赠 3500 多万元。
有人好奇,为什么要做出这样的决定?叶嘉莹说:“我的莲花总会凋落,我要把莲子留下来。”
莲实有心应不死
人生易老梦偏痴
千春犹待发华滋
送别诗词的女儿叶嘉莹
记者 / 杨宁 陈庆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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